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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兴县,方水乡。
陆浩刚才跟龚玮碰头后,一直在乡政府安排明天的工作。
明天上午,省文旅厅的专家组会直接来方水乡政府,肖汉文和陆浩都会过来欢迎,其实这种工作是政府口的,按理说陆浩一个人来就足够了,不过为了表示对景区评级工作的重视,肖汉文也跟着出面了。
陆浩处理完这些事,已经快五点了,他还没有接到章绍光的电话,这让陆浩感觉有些奇怪,觉得章绍光是不是又变卦了,毕竟要是没有章绍光的交代,他去找章小亮,对方肯定不会配合。
就在陆浩想给章绍光打个电话的时候,章绍光先打了过来,告诉陆浩,章小亮那边都沟通好了,陆浩随时可以过去,并且他和陆浩商量,大概晚上九点多,会联系方静,同意将章小亮交出去,并将章小亮藏在方水乡的事情说出来,至于后续戈三那边的反应,他们就只能再等等看了。
陆浩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,挂了电话后,他坐上孟飞的车去了翠林街,路上还联系了龚玮,他不知道民宿的具体位置,正好喊上龚玮一块过去,渐渐章小亮。
十几分钟后,翠林街一个十字路口,陆浩和龚玮再次见了面。
临街的地方是对外开放的民宿,游客们可以在网上预定,也可以来现场预定,但是民宿还有个侧门,看上去好像跟里面是一个院子,可实际上内部隔开了,单独留了两间房和一个小院,只能从侧门进去,一般人还真不会留意。
很快,龚玮在前面敲响了侧门。
陆浩顺带拨通了章小亮的电话号码,这是刚才章绍光告诉他的。
章小亮没有接,但是他们听到了门后面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。
几秒后,有人开了门,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头发蓬乱,油光满面,挺着啤酒肚的男人。
陆浩和龚玮一眼就认出对方是章小亮,比他们看到的照片邋遢了许多,可见章小亮躲藏的日子,生活过得一团糟,连头发估计都好几天没洗了。
“章小亮,我是龚玮,这位是陆县长,你哥应该都跟你提到过。”龚玮率先开口介绍了一句。
章小亮连忙点头,客气道:“陆县长,龚队长,你们里面请。”他说话间,已经跑到前面带路了。
这个地方连八十平都没有,是硬隔出来的,除了外面的小院,也就剩下两间房了,一间堂屋,一间东屋,面积小的可怜。
陆浩和龚玮跟着章小亮进了房间,除了床,椅子等必要的家具,其他什么都没有了,地上还有没吃完方便面,以及零食垃圾和啤酒瓶子,非常乱,章小亮估计自打住进来,就压根没有打扫过卫生。
“两位领导,不好意思,将就着坐吧,实在没时间收拾。”章小亮也感觉很尴尬,硬给自己找了个理由。
陆浩有些无语,有时间泡妞,没时间清扫房间,鬼才信,也真不知道跟章小亮上床的长腿歌姬,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睡下去的。
“不用了,等会天就黑了,时间不早了,我们跟你聊几句就该走了,你哥都跟你交代清楚了吧?”陆浩背着手,认真问道。
“陆县长,都说清楚了,你放心,我一定全力配合你们,你们让我往东,我绝对不会往西,只要能减刑,你们说什么我做什么。”章小亮也不是第一次跟政府干部打交道,很懂得该怎么说话,低三下四立马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诉求,他就是想减刑。
“你等我们消息吧,行动开始前,我或者陆县长会联系你的,如果中途有什么变故,也会第一时间跟你沟通,要有随机应变的能力。”龚玮在旁边吩咐道。
章小亮点头哈腰,马上表示自己明白。
这时,陆浩又开口问道:“上次项美龄死的时候,我们通过一次电话,当时你说自己手里有证据,还说项美龄给你留了东西,我觉得这些现在都交出来吧,这样纪监部门也好根据你提供的线索,抓紧时间去核实,你放心,你配合的工作,我和龚队会向纪监委和检察院反馈的,减刑上也会有专人帮你走流程……”
陆浩记忆力一向很好,他知道章小亮这边是个突破口,也知道对方最关心的是减刑的事,要求对方提供证据的同时,他也将章小亮想听的话,说了出来。
章小亮也爽快道:“陆县长,我在余杭市本地银行租了一个保险箱,证据都放在里面了,等会我会把银行地址和保险箱密码都发给你,你们派人直接去取吧,至于美龄,她其实并没有给我留东西。”
“当时你拿话吓我,说戈三会像杀害项美龄一样杀掉我,我气不过,脑袋一热,故意说美龄给我留了东西,我就是为了虚张声势唬你们,让你们以为我有护身符,实际上她死的那么仓促,根本来不及交代遗言,她死的事情,我还是通过你才知道的。”
“我听我哥说,有人给省纪委送了一些证据,但是那个人不是我,我怀疑美龄把她的证据留给了其他人,你们可以再去查查……”
章小亮说了一大堆,总之就是纪监部门正在寻找的项美龄留的那份证据,他真的毫不知情。
听章小亮说完,陆浩并没有再追着问,沉声警告道:“项美龄留给你的不一定是证据,也有可能是其他什么东西,我给你留点时间,你再好好想想吧,你协助警方做的越多,将来减刑越多,可你要是故意隐瞒一些事情,对你没什么好处。”
陆浩说到最后,冷眼扫了一眼章小亮。
章小亮对此有些头皮发麻,仿佛陆浩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,可他还是故作镇定,强颜欢笑,表示自己真的不知情,不过他会再好好回忆一下,如果真的想到项美龄留下的其他线索,一定会马上告诉陆浩。
陆浩懒得再跟章小亮多费口舌,交代对方几句注意事项,就跟龚玮离开了。
二人走到街道上的时候,几乎同时提到了章小亮。
陆浩第一时间就告诉龚玮,章小亮刚才没有说实话,估计章绍光也知情,兄弟俩还在跟他们耍心眼,只不过眼下时间紧迫,还得用他们办事,这个时候没有必要着急摊牌,后面有的是机会再收拾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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