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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（第2页）

赤裸裸的威胁之下，识时务者为俊杰，沈融阳觉得自己向来就不是一个顽固的人，当下便转了话题：&ldo;等我伤好，恰好去赴楚叶天的约会，你已有些时日未回天台山，可需要回去看看？&rdo;

陆廷霄淡道：&ldo;前日教中传书，右使赵谦已经回教，左右二使皆在，无甚大事。&rdo;他知道赵谦回教只不过是瞅准自己身在外面，没空回去料理他，这才偷偷溜了回去，却不知道他已经交代了左使张云岫，必要好好教训他一番，让他以后不敢再恣意妄为。

既然他如此说，沈融阳也不再追问，却听陆廷霄突然道：&ldo;何苦此人，可有他的来历？&rdo;

斜月坡一会，死伤无数，这固然是沧海门有所针对的预谋，未必是冲着他们二人来的，然而何苦与李明真的来意却颇值得揣摩，虽然沈融阳受伤不过是个意外，但陆廷霄却不允许自己让这种意外再次发生。

&ldo;只知他的武功来自西域一脉，具体何人却不知道，但是他身边有位女子，却是绝色。&rdo;

陆廷霄知他说这番话必有深意，而绝不仅仅是夸赞，便静待下文。

果然，沈融阳顿了顿，续道：&ldo;那女子，曾经因为何苦失踪的事情，来过如意楼，重金探寻何苦的下落，只是几天之后又突然撤销了买卖，后来我派人去查这女子的来历，发现她却是辽人，而且是皇族中人。&rdo;

就算没有何苦这一出，按照之前的计划，沈融阳也要前往辽国一趟，只不过将是在玉泉山一战之后。

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，倦意渐渐涌了上来，沈融阳不由微微阖眼，转头又沉沉睡去。

陆廷霄看了他一会，起身去书架上随手抽了本书，在桌旁坐下翻开。

屋内宁静无声。

湖是人工砌成之后引来的水，但是站在亭中眺目远望，却绝不逊于那些天然形成的湖水，波光粼粼，杨柳轻拂，乱石堆岸，花香隐隐。

想来仙境也不过如此。

如火一般的裙摆旋起，如同泛开的涟漪，一圈一圈地荡入人心，乌黑的长发堆成龙蕊髻，一支金丝双鸾点翠步摇斜斜地插着，步摇上面的红宝石和珍珠随着主人轻盈的步伐而跳跃着，眉间那一抹嫣红的落梅妆，在雪肤的映衬下愈发耀眼。

李明真看着眼前这幅宛如从墙上走下来的画，突然就想起前朝汉人的一句词：鬓垂香颈云遮藕，粉着兰胸雪压梅。

只是这诗他却不敢念出来，因着旁边这人，也因着跳舞佳人的身份，只能在心里遗憾，一边默默念着，一边酸道：&ldo;何兄真是好福气啊，佳人在怀，神仙生活！&rdo;

红衣女子一曲舞毕，目含秋水，柔柔地朝何苦偎去。&ldo;何郎看我这舞跳得如何，可是长进了？&rdo;

何苦轻笑一声，顺势将女子揽入怀中，&ldo;你的舞姿天下无双，没人比你跳得更好了。&rdo;

女子嘤咛一声，俏脸微红，抬头看了李明真一眼，道：&ldo;何郎既然有客，我就不打扰了。&rdo;

何苦点点头，那女子起身而去，姿态袅袅，动人心魂。

见两人旁若无人，李明真翻了个白眼，什么也没说，却在瞥及那女子如雪的肌肤，突然心中一动，想起那日在离沈融阳极近的情景来。

那人受了伤，却又强压着的模样，淡然的微笑，出其不意的反击，让李明真一想起来就觉得心痒痒的，好像被一只爪子挠着，躁动不安。

&ldo;天下美人甚多，你想要过这种生活，是易如反掌。&rdo;何苦扫了他一眼，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。

&ldo;佳人虽多，奈何非我所要。&rdo;李明真似真似假地叹了一声，&ldo;像长宁郡主这样的绝代美人，实在是可遇不可求。&rdo;

&ldo;辽国女子虽然不如宋国女子那般柔美多姿，但是论身形容止，却是辽国女子要更加艳丽高佻些。&rdo;

李明真心中暗骂，对方死活不上钩，他只好开口道：&ldo;今次前来，是有一事相求何兄。&rdo;

&ldo;我答应为沧海门做一件事，如今似乎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了。&rdo;何苦的眼睛半睁半闭，漫不经心。

&ldo;你说你可以帮忙截住陆廷霄，后来不也没做到？&rdo;李明真一听他提起这个，就气不打一处来。

&ldo;如果不是你拖后腿，我何必急着走？&rdo;何苦懒洋洋的，表情似笑非笑，好像在提醒他那天的失手。

李明真牙齿痒痒，真想扑上去咬他一口，但是自己武功在人家手下走不出十招，这个认知让他努力捺下这个冲动。&ldo;之前你曾说希望能与北溟教主一决高下，上次被我破坏了，你不觉得可惜么？&rdo;

&ldo;一点都不，&rdo;何苦唇角微扬，&ldo;我已经知道他的实力，我们俩就算再打上两百招，只怕也不分胜负，只不过……&rdo;

&ldo;只不过什么？&rdo;李明真急急问道。上次那人离自己不过咫尺，差点就可以抱入怀中，功败垂成，他极不甘心，但凭自己一人是绝不可能成功的，就算自己在沧海门的地位超然，人家也不可能帮着他无端端去惹上如意楼，师门派来帮忙的天山八怪更是不堪一提，所以他便想怂恿何苦一起。

&ldo;只不过我倒是对如意楼主有了兴趣。&rdo;

什么？！李明真瞪他。

&ldo;因为我发现他跟我碰到的一个人，很像。&rdo;何苦的笑容很值得玩味。

沈融阳，我想你迟早会到辽国来的吧。

卷六终

番外&iddot;除夕（一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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