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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上次来姐姐家连灯都没开，没多看几眼就离开了，这次终于能仔细端详她家里的布置。姐姐的家没有自己家大，但陈设比自己家丰富许多，也有序许多。餐桌上摆着很多瓶瓶罐罐和垫子，柜子里陈列着几行酒瓶与小雕像，茶几上的篮子里装满了零食和新鲜的水果。浅色的地板是很冒险的选择，但姐姐家的浅木色地板干净的像新的一样，透过地板上反射出的阳台模糊的倒影，崔璨隐约窥见姐姐生活的一角。

&esp;&esp;将自己拿了一路的笔记本放在餐桌上，汗水沁花了姐姐的名字。一路上她的心率都没下来过，现在心脏依旧躁动得像要跳出胸膛。

&esp;&esp;换上拖鞋，她轻手轻脚地走向主卧的方向，站在门口看了眼妈妈的房间。

&esp;&esp;墙纸，柜门，四件套，没什么特别的，只是特别整洁，过分干净。

&esp;&esp;八十多平的房子算不上小，但要想再塞下一个她，似乎又显得格外紧凑，她又想起那天站在路边目送黑色的福特车尾灯的场景，手捏了捏自己t恤的边缘，留下一道汗迹。挪开了眼神，她回到客厅坐上沙发。

&esp;&esp;不知发了多久的呆，浴室的门开了。

&esp;&esp;白玉烟穿着大码短袖和内裤走了出来，路过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崔璨，从阳台给她拿了套衣服。

&esp;&esp;“我去开空调，床上等你。”

&esp;&esp;她俯视崔璨的眼睛里并没有什么情绪，却让崔璨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。

&esp;&esp;这不是她理想的第一次的场景。她想被人急切地索取，浓烈地渴望，而不是以乞求的姿态进入一场交易一样的性，还对爱有奢望的孩子，承受不了自己看起来这样可悲。

&esp;&esp;“姐姐，如果你不愿意，其实我可以现在回家的。”

&esp;&esp;她不知是否该离开。太在意这个人，这盘棋又太难下，每要挪动一步她都感到六神无主。

&esp;&esp;“我没有不愿意，而且这是我答应你的，不是吗？”

&esp;&esp;也许不必这样谨慎，对方不喜欢你，你的每步棋都是输。

&esp;&esp;寂静之中，蝉鸣渐渐刺耳，这也许是崔璨最伤感的一个暑假。

&esp;&esp;“姐姐，我洗香香了。”

&esp;&esp;崔璨站在房门口，怯生生看向那个盘腿坐在深蓝色的床单上，望着窗外发呆的背影。

&esp;&esp;白玉烟将身体转向她，透过被窗外反射的光线照得有些透明的浅色布料，她拧了一个角度的紧致腰肢若隐若现。想到马上就要亲手抚上那具躯体，潮红自脖颈漫上崔璨的双颊，勾在背后的双手发起抖。

&esp;&esp;“过来。”温柔的声线对她有无尽的蛊惑。

&esp;&esp;回过神来时自己早已上了床，手脚并用地爬至她的面前，每靠近一寸，所剩无多的自尊便再瓦解一分，手掌才刚搭上姐姐的肩膀，骨架就已然无法承受这具塞满自我厌弃的沉重肉体，拽着那份得不到回应的爱慕的灰烬一同坍塌在姐姐怀里。

&esp;&esp;空调的冷气围绕着崔璨，和她心里的窟窿里外呼应，如果不是这个拥抱，血管都好像要立刻结冰。

&esp;&esp;“忽然连亲你都不敢了。”

&esp;&esp;靠在她柔软的胸上，崔璨的额头挨着姐姐的大动脉，有力的跳动顺着骨传导传进耳膜，很有规律，和崔璨的心跳完全不同。

&esp;&esp;“为什么呢？”

&esp;&esp;白玉烟手臂圈上崔璨的腰，妹妹身体受惊般抖了抖，几乎有些可怜。

&esp;&esp;“不喜欢我，也不渴望我，像哄一个胡闹的小孩一样和我做爱……让我感觉自己像在恬不知耻地骚扰你，”说着崔璨干巴巴笑了一声，“让我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是。这是不是其实就是你的目的？”

&esp;&esp;心上密密麻麻像有蚂蚁在啃咬，微小却持续，让人难以忍耐的痒，爪子一样抓挠白玉烟肋背之间。她需要再次警告自己保持距离才是真正正确的选择，才不会向心头对妹妹的怜惜屈服，纵容自己流露哪怕一丝主动。

&esp;&esp;“我是你的姐姐。”说出这句话，像用右手拿起匕首插进左手的手背。

&esp;&esp;“我又没失忆，你不用特地再说一次。”崔璨的手摸着白玉烟的锁骨，在她耳边发问，“我不漂亮吗？”

&esp;&esp;说完亲了姐姐侧脸一次。

&esp;&esp;“我不可爱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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