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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8 活色生香如梦集（第2页）

如来走了，玉夜觉得没什么，只要他醒过来就好。他拿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画给二鸠看。

玉夜画一个风铃，写一个加号，再画一副二鸠的画像，写一个等号，等号后面画自己嘴巴开合。

二鸠知道风铃有发声的天赋，大概懂了意思，久久地不说话，若有所思地摸着络腮胡，眸光里闪过些许狡猾阴鸷。

安温儿答应玉夜，帮助他说话，但却告知，只能用法术发声，声音失真且没有情感，并不能像正常人一样，靠唇齿舌共同运动，声带肌肉挤压声带，声带主动震动而发出声音。

玉夜想要正常的说话，他觉得安温儿的发声法术加上二鸠的医治天赋一定能办成这件事。

门外响起一阵吵闹声，二鸠拄着拐杖去查看，舍腾背着如来跑进草药房，“快救救他。”索拉，灵殊，和敢心三人紧随其后。

舍腾冲进房间，把如来放到床上。二鸠鹅行鸭步地走进房间，查看病情，如来的灵气无法聚拢，轻飘飘的，仿佛一阵雾气，风一吹便飘散了。情况要紧，他扬手将四人赶出去，独留下玉夜。

看懂二鸠的比划后，玉夜照例咬破全身愈合速度最慢的舌尖，逼出满满几竹筒血液。

二鸠依旧用换血的方式，为如来聚拢心神。

闻得满屋的草药气味，如来缓缓抬起眼皮，这股味道他闻了半年，夹杂着不曾间断的，极淡的血腥气。

在他变回人形，身体无法动弹的这半年里，手掌时常被另一只柔软温热的手握着，抚摸。

这只手的主人，除了玉夜，如来想不出来第二个人。

他睁开眼，看向近在咫尺的玉夜，静静的笑意淌了一脸。

在玉夜惊喜又受宠若惊的闪烁眼神中，如来仿佛将要去折下一枝花那般，极温柔地比手语：我不是佛，我想要……和你在一起。

清眸里含着热泪，玉夜附身下去，紧紧拥住如来，呼出温热气息的嘴唇落在如来发间。

????方才，躺了半年的如来终于能够自行聚神，他睁眼醒来，一眼看见房间角落里一头瀑布般金发的玉夜，发间比以前多了一条朱砂色的绸带，束着两鬓些许发丝。

玉夜的表情似乎有痛苦，如来会神细看，玉夜将舌尖渗出的血液滴到竹筒里，递给瘸腿的二鸠，二鸠柱着拐杖向他走来，他遂又闭上眼睛。

身体里的血液缓缓流动，左手进，右手出。这股血液像拥有蓬勃生命力的不息源泉，如来清晰地感受到注入力量的感觉。

他的手被谁握住，在温热又细腻的地方来回蹭，如来觉得可能是玉夜的脸颊。

“吱嘎”一声轻慢的关门声后，房间里没了响动声，渐渐安静下来。

如来再次睁开眼睛，坐起，窗外阳光猛烈，竹帘漏进来长条长条的光斑，有一条光斑刚好照在他的手背上，映出竹筒血的去向。

如来本就易散不宁的心神，被这一幕打乱，心直直的坠下去，整个人像呆了一样，零零碎碎地想：这半年里的血腥气都是玉夜的？他竟然用这换血之法来救我？

玉夜离开房间时的脚步声，气弱得如同年迈的妇人。

玉夜刚刚那虚若云团的走动声变作一条冰冷的小蛇，转进如来脑里，拼命地搅动他的思绪，吐出信子，似乎在强调：看！玉夜多爱你！他甚至能用命来救你！

爱！

命！

每一个字都像清晨突然响起的撞钟声，如来心慌得厉害，拔掉手背的针头，打开门，不顾二鸠的劝阻跑离了草药房。

熟悉的草药味，熟悉的血腥气，玉夜贴着如来的胸压着他，如来幸福极了也满足极了。

那些参悟了却无法做到，被索拉否定的佛学信仰如陨落的星星一般，黯淡下去，光芒不再。

玉夜恋恋不舍地直起身，扶起如来，脸上满是柳暗花明之喜，他拉起如来的手，转来转去地捏手心。

如来看着玉夜高兴的笑脸，脑中隐约跑过一副《如梦集》的画面，那些有灵有魂，正在颤动的肉体慢慢挤满他的视线，犹在唤他。

一个响指让他回神。

玉夜把在如来眼前打响指的手放下，比手语：你愿意把你的声音分给我吗？二鸠答应帮我医治，我很快就能说话了。

如来开心到吃惊，看向二鸠，“真的，你能医好他？让他说话？”

二鸠老道地稳住，脸色不变，“抬举了抬举了，我那有那个本事啊。”

玉夜问如来二鸠说了什么，如来比手语给他看。

玉夜潇洒又惬意的把胸前的金发撩到身后。

察觉到玉夜露出杀意，二鸠心中乱成一团，微一犹豫，便想开口求饶，但当他有这个想法时，已经晚了。

玉夜嘴角溢出冰冷的笑意，飞起一脚，踢断了二鸠的另一条腿，下手之狠，二鸠心悸过度，差点晕死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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